上帝之城[上](但7:1-14)

王怡
证道经文
但以理书 7: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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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姐妹,主日平安!

今天我在来教会的路上看到一句,说:“爱人者,人恒爱之。”让你觉得它很好,因为这是道德的鼓励,说你去爱别人,别人也会爱你。但是,当我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就想到主耶稣基督爱我们,我们却把祂杀了!爱人者其实不是人,爱人者就是上帝。所以你会看到:爱人者,人恒弃之(赛53:3),人恒恨之,人恒忘恩之;爱人者,人恒杀之(徒7:52)。

所以,这是我们为什么说基督教信仰不是关于道德,因为道德是没有办法成立的。基督教的信仰不是关于“爱人者,人恒爱之”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基督教信仰是“爱人者,人恒杀之”,那天上地下唯一的爱、真正的爱,在我们的当中被拒绝,而不是被接受。

所以基督教信仰,是关于神赦免那些杀害祂自己的儿子和悖逆祂之人的罪,并且赐生命给他们的福音(以弗所书1:7)。唯有在这个福音当中才能够成就道德,唯有在这个福音当中,道德才有立足之地,这是我们的信仰。

一、天命:地上的兴亡与天上的审判

今天我们来看但以理书的第七章,它是但以理书当中的转折、焦点和枢纽。从七章的第二节开始,“但以理说:我夜里见异象,看见天的四风陡起,刮在大海之上。”你会发现整个但以理书,从第三人称的叙事转为了第一人称的叙事。

从第七章开始,我们看到被称之为“启示文学”的一些内容,就是但以理所见的异象,取代了宫廷当中的故事。在第七章的一到十四节里面,我们可以看到但以理的异象里面其实有两个画面:

第一个画面是一到八节,是关于地上的兴亡。用四个兽来形容地上的王国。为什么地上的王国都是用兽来形容?你有没有看到各个国家的文化或者国旗都是这样子的?一个国家像鹰,一个国家像狮子,一个国家像熊,还有的国家像龙。你会发现在但以理书第七章的异象里面,地上的列国被描绘成兽的形象,而那天上的神却被描绘成人的形象!所以我们在第一幅画面看到的是关于地上兴衰存亡的各个国家,那兽乃是指向人类邪恶的本质。

但是我们看到九到十四节,是另外一幅画面,就是关于天上的审判。这场景有一个转换,就是一到八节是述说以色列人——上帝的百姓,他们在地上的历史。他们在列国当中被抛来抛去,前是虎后是狼,他们都是奴隶,他们都是贱民。所以一到八节所叙述的,是在世界的历史当中,神的百姓的一连串的灾难和创伤。但是九到十四节,忽然看见天上是一片祥和、庄严、神圣的景象,看见亘古常在者的宝座。所以我们看见一个天上与地上交织的场景:去与将来、身体与灵魂,或者人间跟属灵界相连起来。这是一幅宇宙性的画面。

亲爱的弟兄姐妹,如果你对人生、宇宙有任何的困惑或迷茫、如果你对未来有任何的恐惧,或者是有任何的憧憬,如果你对你的信仰有任何的怀疑,或者是软弱,求主来使用但以理所见的这一个的异象,向我们再一次地传讲主耶稣基督祂恩惠、荣耀的福音。

我们先看第一幅的画面,就是地上的兴亡。我要跟大家讲一个你们很多人都熟悉的故事,就是金庸的《倚天屠龙记》。在《倚天屠龙记》的第三十章,金庸借着谢逊——金毛狮王的口,说《倚天屠龙记》里面的那个武功就是从波斯来的,所谓圣火令。他讲到波斯有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叫野芒,他的门下有三个大弟子:第一个大弟子叫作峨默,他擅长文学,也擅长观相,他制作了波斯后来的伊斯兰教的年历。他其实是那种行邪术的、观兆的、还有写诗的;第二个大弟子,叫作尼若牟,他对政治比较感兴趣,后来成为波斯的首相;第三个大弟子,叫作霍山。金庸说他武功很高强,是他创造了那个叫圣火令的武功。这三个人,本来意气相投,他们彼此盟约,要彼此相爱,要祸福与共,要苟富贵不相忘。

但是,当二师兄做了首相之后,这个圣火令武功的创始人霍山,被称作山中老人,竟然不顾旧日恩义,派人刺杀了波斯的首相——就是他的二师兄尼若牟。尼若牟在临死之前,就一直来诵念着大师兄峨默所写的两句诗。后来在《倚天屠龙记》的故事里面,有个叫殷离的女子,就一直在唱那两句诗,叫做“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金庸所写的这个峨默,就是古代波斯最著名的诗人奥玛·海亚姆,他最著名的诗篇,叫作《鲁拜集》。金庸就是从《鲁拜集》当中翻译的这一句。你读到这句诗的时候,很容易想到这个“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或者陈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人类的历史,如洪流一样潮起又潮落,“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来如流水兮逝如风、如这个天的四风陡起啊,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地上的历史,好像真的就是没有办法去了解它,有一种“虚空的虚空”(传道书1:2)的感受。

然后在第九到十四节,就忽然讲到那天上显出来宝座,那天上的审判者,要按着卷宗来审判地上的万族。这是在旧约当中,不断出现的一个异象,就是耶和华神有一天要审判地上万族的人。

我们会看到第二幅画面里面有宝座(启4:2-3)、有案卷或者卷宗(启5:1)、有千千万万的使者(启5:11)、有坐在审判席上的君王(启5:7)。

那千千万万的使者在整个旧约里面来表达:第一,这是一个宇宙性的画面,第二,这是一个审判的场景。

就像《申命记》的第三十三章里面,说“耶和华从西奈而来,从西珥向他们显现、从巴兰山要发出光辉、从万万圣者中来临;从他右手为百姓传出烈火的律法。”
在《诗篇》的六十八篇,十七到十九节里面,也讲到“神的车辇累万盈千,主在其中,好像在西奈圣山一样。你已经升上高天,掳掠仇敌;你在人间,就是在悖逆的人间,受了供献,叫耶和华神可以与他们同住。天天背负我们重担的主,就是拯救我们的神,是应当称颂的。”
在《诗篇》的一百零四篇里面,那里的描绘也跟这里的描绘非常相近,就是说耶和华神“用云彩为车辇,藉着风的翅膀而行,以风为使者,”就是这里所提到“天的四风”“以火焰为仆役”。在这个古代波斯的诗人,(当然这个古代的波斯已经不是我们所说更古代的波斯,而是已经被伊斯兰化之后的古代的波斯。)奥玛·海亚姆在他的《鲁拜集》里面,也是不断地来感叹人间的历史跟人间的列国兴亡之间的这个“虚空的虚空”,并且他也讲到那天上的审判跟天上的卷宗。

在《鲁拜集》的第七十四首里面,他说:“用最初的泥土就已把最后的人捏塑,而最初的播种就已了然最后的丰收。宇宙创造的第一个清晨,就已写下了末日审判时将会宣读的卷宗。”
这是整个旧约的传统,也是曾经领受了旧约传统的亚伯拉罕的子孙,乃至于伊斯兰教,跟犹太教,跟我们基督教所共同相信的一个宇宙观:就是有一位神,祂创造这个世界;有一位神,祂要审判这个世界;有一位神,祂观看这个世界一切的事,祂知道这世界一切的事,祂也掌管人类历史的进程。有一天,万族、万方都要在祂的面前,而祂要宣读的卷宗,乃是祂在永恒当中就已经命定的。

所以在《鲁拜集》里面,可能最著名的,是第七十一首。他再次这样写道,说:“那上帝的手,就好像是曾经在巴比伦的宫中的墙上所出现的手(但5:5),继续地在写着,而且令状已经写成了,便又继续下去。即使你是多么聪慧、虔诚,也无法叫这手重新更改半句;即使你流再多泪水,也洗不掉只言片语。”
就好像耶稣基督说:“天地都要废去,我的话却不能废去。”(太24:35)这是我们共同的一个世界观,这是一个古代的世界观,这是一个旧约时代的世界观,这是但以理的盼望。

但是我们读到但以理的这一段异象的时候,我们却发现但以理的盼望,远远地超过了他以前的旧约的先知,也远远地超过了旧约跟犹太教,跟伊斯兰教所共享的那一个世界观。就是有一位公义的、威严的上帝,就是有一个不可更改的天命。

二、基督:使天地相连,使古今皆通

除了这个以外,我们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一幅天上和地下的画面,怎么可能衔接起来?

是的,我们看到了审判的信息,这也是旧约当中,一直所预言的。就像《约珥书》的第三章里面,说“许多许多的人在断定谷,因为耶和华的日子临近断定谷”。

如果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如果我们生来就是在罪孽当中的,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背离我们的上帝,那地上的一连串的灾难跟创伤,又怎么可能化成那天上的祥和、庄严的救赎?天上跟地下怎样能够相连?

我们看到,除了对耶稣基督的认识没有办法。我们看到在犹太教,在伊斯兰教里面,虽然他们也相信那一个创造的上帝,甚至相信一位威严跟公义的上帝,甚至相信一个绝不会被更改的“天命”。可是他们在这样的天命,在这样的亘古常在者的宝座面前,罪人没有盼望。除非你是一个义人,除非你自己可以洗净你自己的罪。

让我们再一次看到但以理在第七章里面的异象:那地上的兴亡和那天上的审判。让我用两个更加有中国文化色彩的词语来说,一到八节,讲的是“列国”,九到十四节,讲的是“天庭”。那么在“天庭”与“列国”之间,怎么样能够相连呢?

让我引用古人司马迁的一句话。我们知道司马迁写《史记》,他说他要做什么,他怎么去看那一个历史的潮起潮落。他说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古今之变,就是要去认识历史,知道历史是为什么这样,又为什么那样,为什么一个王兴起,又一个王败坏;为什么一个国兴起,一个国又败坏。天人之际,就是要去寻求那一个天人之间的,一个价值的,一个哲学的,甚至是一个信仰的解释。

我们不但是要在一个水平的平面上去通古今之变,我们还要在一个垂直的平面上,去究天人之际。司马迁就讲,如果你不能够究天人之际,你就没有办法看得清楚古今之变。不过他比较谦卑地说:“我只能够成一家之言。因为我所传的不是启示,我只是姑且给出一家之言的答案”。

然而,天人之际到底是什么?古今之变到底要怎么去理解?司马迁并没有给出我们真正的答案,《资治通鉴》也没有给出我们真正的答案。乃至于罗马帝国衰亡之后,在人类的历史上不断有人就是要来研究,好像爱德华·吉本所写的《罗马帝国衰亡史》,他要去讲明白罗马帝国为什么兴起,又为什么这么伟大的国家会灭亡?好像孟德斯鸠,也是来写《罗马盛衰原因论》,甚至一直到今天,我们都是来寻求这个答案。

我们看到唯有在整本的圣经里面,尤其是在旧约当中,真正给出了我们这样一个的答案的是但以理书的第七章,是但以理在他的异象当中让我们看到的,那我久用司马迁的这两句话,再一次来看第七章一到十四节的这两个画面。我们看到一到八节,就是要来“通古今之变”,它讲述整个历史它兴衰和对历史的预言。而九到十四节,却要“究天人之际”,我们看到那天上的宝座,并且看到有一位像人子的驾着天云而来(可13:26/启1:7)。最终,不是要成一家之言,而是要传上帝之言。中国的历史是由司马迁负责解释的,救赎的历史在但以理书里面是由天使负责解释的。所以在第七章十五节之后,天使就向但以理来解释这一个令他惊恐的,令他甚至整个的人都瘫软的,这样的一个“上帝之言”。这是我们下一周要分享的。

现在我们来看前面的十四节,但以理怎样向我们“通古今之变”,怎样“究天人之际”。

我们从但以理书第六章进入第七章,在第六章里面,我们看到但以理在狮子坑里面,因着那死里复活的耶稣基督,他成为从死里可以逃生的一位神的仆人。但以理书的第六章回答了我们这样一个问题,谁能将死与生相连?那么在但以理书的第七章,我们又来问一个问题,谁能将天与地相连?

在第六章里面我们看到,那一位将死与生相连的,是在十字架上死而复活的主,是从空坟墓里面走出来的,那一位曾被杀的羔羊。那么在但以理书的第七章里面,我们再一次看到,谁能够将天与地相连?是那一位驾着天云而来的,那一位人子。这是但以理书第七章给我们的盼望。

“出死入生”——是但以理借着他一生的故事来见证主耶稣基督,见证他所信靠的神的最高峰。不过,但以理最多只能够见证到“出死入生”,但以理自己是没有办法用他的故事来见证上天入地的。

所以,第六章问的是:谁能出死入生;第七章问的是:谁能上天入地——是有一位像人子的,被领到亘古常在者的面前。

我们说了,无论是司马迁,无论是西方的历史学家,甚至是今天的我们都在寻求答案,都在寻找信仰。今天的中国社会,是一个寻求信仰的社会。无数的人,许许多多的人,越来越多的人,都在开始寻求信仰,都渴望能够“究天人之际”,并且面对历史“通古今之变”。

前几天,我在网上买书,顺便查了一下,当当网上面宗教哲学类的排行榜。你们知不知道,宗教哲学类的排行榜的第一名是什么书?第二名是什么书?第三名是什么书?今年八月份的排行榜,和2013年度排行榜,还有2012年的排行榜,跟2011年的排行榜的前四名都是佛教的书,而且都是藏传佛教的书!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渴望华西区会要担负的一个宣教的使命,就是向藏区、向四川附近这一个多神的世界传福音。

在前十名当中,有六本是佛教的书,除了这六本以外,还有《金刚经》、《菜根谭》、《厚黑学》和《于丹讲论语》。

各位,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直到今天的宇宙观跟世界观,叫做我们的宗教哲学类排行榜。

但是你知道这些书的名字很好听的,跟我们所讲的差不多排名在前几名的有一本书叫《苦才是人生》、《放下就是幸福》。

第一名叫做《西藏生死书》。为什么不是“基督生死书”?我们上一周讲的正是“基督徒的死与生”。

但是,直到今天,影响你的家人的,影响你的朋友的,影响你的同事的,影响在这个城市当中的大部分人的,仍然是“西藏的生与死”!

亲爱的弟兄姐妹,求主在这个时代当中,来使用我们,让我们看到那天上荣耀的宝座,让我们真的是因着我们的信仰,因着基督的福音,能够“究天人之际”,能够“通古今之变”。然后我们能够在中国这个的社会,从圣经的世界观,圣经的生死观,圣经的救赎观,乃至圣经的历史观,来影响我们的这一个时代!

三、人子:是人类盼望,是宇宙中心

我们看到但以理书第七章的异象所给我们的答案,那不但出死入生,而且上天入地的,是那一位人子。

人子,在旧约当中有一个传统,在诗篇的第八篇第四节里面,我们的翻译叫作世人:“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那个地方的世人,原文就是人子。“人子算什么?人的儿子算什么?你竟顾念他!”。那我们更熟悉的,是在以西结书里面,反复地出现。在很多章的 第一节里面说,“人子啊,你……”,那个地方的人子跟诗篇八篇四节的世人是同一个词。“人子啊”,那个地方的人子是指到先知以西结自己。

但是在但以理书的第七章十三到十四节里面,人子被来专指那一位,记得我刚才说:地上的国都像兽,然而天上的神,却被描绘为仿佛人子。那一位仿佛人子的,被领到亘古常在者的面前,那地上的各方、各国、各族的人都侍奉祂,祂要得着王权,就是前面的七节经文里面所讲的地上的列国的王权。有一位从天上来的仿佛人子的,要夺取地上的所有的统治权,要将国夺来,交予祂。以至于祂的权柄是永远不能废去,祂的国必不败坏。

我们非常感恩,常常在我们的会堂里面,会看到有国外的一些弟兄姐妹在我们当中,让我们更加看见是各族、各方、各国的人,都在敬拜神。

有的时候国外的肢体来,会问:“我们来家庭教会聚会有没有危险?我们来这里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那我们就说,按照但以理书七章的一到八节,那是有危险的;按照但以理书七章九到十四节,那是没有危险的。

因为这里所讲的各方,其实原文当中“方”不是指到地方,各方在这里基本上是指到不同肤色的人,就是不同的族群。你差不多可以用nation来翻译这个。各国,这个基本上是指到地方,就是每一个不同的country,或者叫motherland。那么各族,这个地方的“族”的原文是指的这个tongue,就是我们刚才所唱的那首诗歌,叫万舌(舌头的舌),万舌都要敬拜神。就是说不同的语言,操不同的口音的民族,都要来侍奉祂。

那我们看到,旧约当中有一个人子的传统,这一位人子是谁?是曾经被提到天上去,与神同行的以诺吗?是曾经被提到天上去的以利亚吗?是《箴言》的第八章那一个智慧的化身吗?是指造化的起头,在没有天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我,那一个用位格来形容的神的道和神的智慧吗?或者是《以赛亚书》五十二章到五十三章里面,所预言的那一位受苦的仆人吗?有人的形象却没有佳形美容,那一位在剪羊毛的手下无声的受苦的仆人吗?或者是在《以西结书》三十四章里面所预言的,甚至是在整个旧约,包括《诗篇》的传统里面,所指向的那一位大卫家的受膏者吗?

我们看到这一个旧约当中的对人子的盼望的传统,然后我们在新约当中看到耶稣基督,开始使用但以理书第七章的异象当中所使用的这一个人的儿子,就是“亚当的儿子”来形容祂自己。

在《马太福音》当中,祂自称是人子,祂说人子在地上有赦罪的权柄。在《马可福音》当中,祂也称自己是人子,因为人子来,并不是要受人的服侍,乃是要服侍人,并且要舍命作多人的赎价。在《路加福音》里面,祂也称自己是人子,因为人子来,为要寻找、拯救失丧的人。

所以,但以理书第七章里面所提到的这一个人子的异象,其中包含着两层的意思:

其一,你可以说这是一个属天的异象,因为它说这一位人子,驾着天云而来,彰显了这一位人子的属天的地位和身份,祂被领在亘古常在者的面前。其二,你也可以说,这是一个属地的异象,因为它说这一位从天上而来的人子,要成为人间的统治者,要来替代前面所讲的地上的列王和列国。列国的权柄,要被放在祂的脚下。

所以你会看到幅地上的画面跟一幅天上的画面。当你去看这一幅天上画面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个描绘:天使簇拥着,宝座在他们的当中。是不是很像圣殿至圣所里面的约柜?是不是很像那天上的约柜?甚至是那天上的圣殿?第七章十三到十四节的异象所描绘的天庭,显然是以圣殿作为整个的框架的。

亲爱的弟兄姐妹,但以理在伯沙撒王的元年,当他听说耶路撒冷的圣殿被拆毁,城墙被毁坏,祭祀被停止的时候,当耶路撒冷的圣殿被毁之后,以色列的敬拜的中心不在了的时候,但以理在异象中看见整个宇宙成为了圣殿,他看见整个穹苍,如同基路伯展开翅膀守护着约柜。

当你读到第八节的时候,你会说地上的事本来就够惊心动魄了,地上的事就已经够让人想不通了。地上的王的威权像熊像狮子,你知道这些都叫野兽,当你读到的时候已经是吓得不得了了。

然而当天上显出耶和华的宝座的时候,地忽然变成了耶和华的“脚凳”。地上的历史和列国忽然显得那么地渺小;列国在天庭之下,显得那么卑微,甚至是空虚混沌。

人类的历史,就好像来到了起初创造的起头——地是空虚混沌。

所以让我们来盼望以色列所盼望的救赎,就如同新的创造。要将那空虚、混沌的人类的历史拯救释放出来。

而那一位拯救者,在但以理书的异象里面呈现出一种张力。在旧约里面我们还不能完全明白,这一位拯救者到底是神还是人?他到底是地上的还是天上的?这一位是驾着天云而来的,但是这一位却被称为“亚当的儿子”,到底是“亚当的儿子”要来拯救“亚当的儿子们”?还是那一位天上的神要来拯救亚当的儿子们?

在这里我们看到人子,这一个伟大的充满着盼望的,充满着一个面向末后的指望的,这样的一个称谓,这样的一个盼望在但以理的异象当中,上帝赐给但以理,但以理感到惊恐、软弱、无力。

这一个的疑问,只有到了日期满足的时候,当神差遣祂的儿子来到我们当中的时候,得以显明出来。在第四部福音书里面,我们看到《约翰福音》的三章十三到十五节,这是对但以理书第七章的异象的最好的解释:“除了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没有人升过天。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叫一切信祂的都得永生。”没有哪一节的经文,比这一节的经文更加温暖我们,并且更加准确地充满了盼望、祝福和成全,能够来解释但以理书七章的十三和十四节。当我们把《约翰福音》的第三章跟但以理书的第七章连接起来的时候,我们就看见但以理的盼望,也是我们今天的盼望。

我们看到:人子和神子,从天上驾云而来的这一位。在《约翰福音》第三章里面耶稣却告诉我们,祂是要从地上被举起来的那一位。

整个基督教信仰最不可思议的,就是我们的盼望不是人当中的一个,我们的盼望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一位神,跟人完全隔绝,与我们无关。基督教信仰最奥秘的就是我们的盼望、我们的救主,是那一位从天上驾云而来的神,祂也同时是那一位从地上要被“举”起来的人,举起来的意思就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举起来的意思就是被挂在木头上,承担罪的咒诅(彼得前书2:24)。这是但以理的盼望,这个盼望令他惊恐。

然而今天,愿这一个盼望令我们欢喜、快乐,因为这一位,但以理所期盼的驾云而来的,已经在地上被举起来了,这一位人子就是神子,祂已经走出空坟墓,升天,坐在父的右边,今天是我们的主。

在这一段的经文当中,我们不但看到那一位人子,那一位弥赛亚,祂既是人子也是神子,祂从天上而来,祂也要从地上被举起来。

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一件事,拯救者就是统治者。祂要施行审判,祂要宣读那天上的卷宗,祂要夺过这地上所有君王和国家的权柄,祂最终有一天要使各方、各族、各国的人都侍奉祂,祂的国度永无穷尽。

今天很多福音派的信仰开始忽略了这一点,我们既说耶稣是我们的拯救者,我们却忽略了祂是我们的统治者,甚至祂是审判者(太19:28)。

所以当我们要受洗的时候,说耶稣是我们的救主,还要再加上是我们生命的主,祂要统管我们的每日每夜,祂要统管我们的今生与永生,祂要统管我们生活当中的每一个方面和每一个决定。我们说耶稣是教会的元首,并且祂也是全地的君王,我们说耶稣是我们个人意义上生命的主,同时祂也是整个世界历史的主。

所以,认识耶稣就可以“究天人之际”,认识耶稣就可以“通古今之变”;不认识耶稣就不能够明白“天人之际”,也不能够看清楚人类的历史,也没有办法看清楚在人类历史当中的你个人的历史。

四、耶稣:是罪人的救主,使贱民成为圣民

诗人在《诗篇》八十篇里面所仰望的那一位人子,是用人的形象来描绘祂,而那一位仿佛人子的被领到亘古常在者的面前,也是用人的形象来描绘祂。《诗篇》八十篇里面说:“愿你的手扶持你右边的人,就是你为自己所坚固的人子”。而这一节的经文,同样在新约当中,在《使徒行传》第七章,在基督教历史上的第一个殉道者司提反的故事里面,我们看到这一个人子的异象的成全。不但成全在人类的历史当中,并且成全在一个具体的基督徒的生命当中,成全在基督教的第一个殉道者和基督教的最后一个殉道者的生命当中。司提反被圣灵充满,定睛望天,看见神的荣耀,又看见耶稣站在神的右边,就说:“我看见天开了,人子站在神的右边。”
亲爱的弟兄姐妹,但以理所看见的,就是司提反所看见的;但以理所相信的,所盼望的,就是司提反所相信、所跟随的。司提反所跟随的,就是今天你和我所跟随的。愿我们如同但以理,也如同司提反看见神的荣耀,从这地上的一连串的灾难和创伤当中,看见“天开了,人子站在神的右边”。

亲爱的弟兄姐妹,除非你能够来认识神的儿子耶稣基督,否则你没有办法来明白跟认识我们自己和我们自己的命运。当但以理看见这样的异象的时候,你知道上帝藉着这异象给他多么大的安慰,因为他是一个奴隶,因为他带着亡国之恨,因为他在这野兽般的国家之间被抛来抛去。我们看见神的百姓的命运,我们看见神的百姓的身份,同样呈现出一种的张力,就是贱民和圣民。

这四个大兽就是四王将要在世上兴起,它们要蹂躏神的百姓,它们要统治神的百姓,它们要欺压神的百姓。我们是贱民,然而我们却是圣民,那至高者的圣民必要得国享受,直到永永远远。

亲爱的弟兄姐妹,在任何一个时代,包括当代的中国,在任何一个国家,基督徒都处在这种挣扎跟纠结当中。我们到底是贱民还是圣民?我们到底有没有人权?有没有尊严?有没有价值?取决于什么?

在旧约当中,有一个对贱民的应许:就是在《出埃及记》第十九章。耶和华神将祂的百姓从埃及为奴之家领出来。各位,领出来到哪里?领出来到别墅里面吗?领出来不过在旷野当中,在旷野当中的神的儿女说:“难道在埃及没有埋葬的地方吗?要把我们带到旷野里面来死”。然而在那里神却对这些奴隶,这些刚刚不再做奴隶,却又住在旷野当中的这一群的贱民,对他们有一个应许说:“如今你们若实在听从我的话,遵守我的约,就要在万民中做属我的子民。因为全地都是我的,你们要归我做祭司的国度,为圣洁的国民”。这是对于贱民的一个圣民的应许。

我们看见这一个应许同样在新约,在耶稣基督里面成就,以至于《彼得前书》第二章九节里面说,“唯有你们”,当彼得这么说的时候,他说:“唯有你们(你们是谁啊?各位你不要忘记,当时的你们,仍然是处在罗马帝国的逼迫,和犹太会堂的弃绝之下的一帮贱民。唯有你们,这些新约教会的贱民,如同旧约以色列的贱民一样,唯有你们)是被拣选的族类,是有君尊的祭司,是圣洁的国度,是属神的子民”。

亲爱的弟兄姐妹,除非你能够认识到耶稣基督人子与神子的身份,那从天上而来,又在地上被举起来的救赎的奥秘。否则我们没有办法面对我们生活当中、历史当中、时代当中一切的不公不义,一切的卑贱。

我们到哪里去寻求尊严?《圣经》应许我们说,我们是“有君尊的祭祀”。没有人权的人,却能够有君王的尊贵。在整个人类的历史上,这是让我们痛苦的一件事,除了在耶稣基督里面,没有人能够找到答案。今天的中国社会仍然在寻找答案。今天中国许许多多的不同的社群,不同的主义,不同的思想,都在寻找这样的答案,就是要变卑贱为尊贵的答案。通过革命来寻找这样的答案,通过反抗来寻找这样的答案,通过奋斗来寻找成为“人上人”的答案。

不同的民族和国家也都是一样,甚至我可以说在我以往寻求信仰的经历当中,面对中国历史上一切的苦难,司马迁不能够来安慰我,《资治通鉴》不能够来安慰我,读了所有的历史书都没有办法“通古今之变”,因为不能够“究天人之际”。在我里面,曾经的那一种个人在时代面前的无力感,个人在这个民族的苦难面前的苦毒跟怨恨根本无法处理。

以前每次当我唱起罗大佑的那一首歌,叫“亚细亚的孤儿”的时候,我就不断地流泪。我没有办法看到人生的前途,没有办法看到那一个经历了苦难的人群能够有尊贵,能够有安慰。

在许多年前,当我读大学的时候,我曾经写过一首诗,名字叫作“灾荒”,在那里,我用中国古代社会的一种语言,来描绘这一种盼望,和这一种寻求:就是贱民的未来是什么?我为你们来读其中的几节:“我踏上湿润的嫩草,感觉大地刚刚哭过,山峦静默,牛羊无语,一种罪疚在午后的空气里漫开。来自盛世的空气,抚摸干碎的阳光,古老的鼓者在村头复现,预言灾荒之后的幸福。我们在清晨焚香熏衣,怀念从前那些一去不回的人。饥荒淹没了整个村落,离开黑土,找不到春天的种子。一列列人群唱起莲花落,在州府之间蜿蜒而行。我们的首领在街巷悲歌,他手执最后一束稻米,领我们走遍有泥土的地方,以白布缠头。我们为自己洗罪,怀揣故乡的土壤,观察邻人的生活。葬礼上,我们分食倒毙者的身体,带他们上路。年长者在夜晚不断重复古老的传说,凡善良人的墓茔将开满牡丹,甘作流民的在天堂里为王。”
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盼望,我们渴望找到一种方式来洗去罪恶,我们渴望找到一种方式来与过去的人、今天的人,和将来的人生命相连,我们渴望找到一条的道路,就是看到那卑贱的人能够得着那尊贵的地位。

唯有在耶稣基督的福音里面,我们看到那一位从天上驾云而来,又在地上被举起来的,他是人子又是神子。

所以亲爱的弟兄姐妹,我们又是贱民又是圣民,我们既在地上的历史当中承受一连串的灾难、饥荒跟创伤。在世俗的权势之下,我们是卑贱的,我们也许没有足够的人权和尊严,我们没有信仰的自由,我们没有言论的自由,我们也没有更广泛的自由。但是《圣经》,神所应许给我们的,是祂自己的儿子,是祂自己的那一位成为贱民的儿子,是祂自己的那一位成为人的形象,成为亚当的儿子的那一位神子。祂在十字架上被举起来。这就是但以理在夜晚的异象当中所看见的。

亲爱的弟兄姐妹:谁能够将生与死相连?谁能够将天与地相连?谁能够将现在与未来相连?谁能够将苦难与喜乐相连?谁能够将软弱与刚强相连?谁能够将已经堕落的人类与上帝重新地相连?谁能够将我们的职业、工作、生活与我们的信仰紧密相连?谁能够将你和我彼此相连?——唯有那一位但以理在异象当中所看见的人子,唯有那一位从天降下却依旧在天的人子,唯有那一位被挂在木头上的人子,唯有那一位从空坟墓当中所出来的人子。

我们一起低头祷告:

主啊,我们感谢赞美你。今天我们来到你的面前,我们不是要分食倒毙者的肉体,我们每一个信靠主耶稣基督,受洗归主的,我们今天要来“分食”主耶稣你赐给我们的你的身体,你祂要在我们的里面,我们要在你的里面。你因此使我们将生与死相连,将天与地相连,将你与我相连,在主耶稣基督的里面。

主啊,愿我亲爱的弟兄姐妹,在列国的历史当中,来盼望天国的降临。愿我们每一位在地上从事着不同工作的人,在六日的历史当中,来盼望主日的安息。愿我们当中每一位老年的肢体,在身体的衰残当中,来盼望复活的生命。愿我们每一位中国家庭教会的信徒,在中国的历史当中,来盼望教会的复兴。奉主耶稣基督宝贵的圣名祷告。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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