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之前,是以色列末年。18 章之后,是犹大末年。一连串的王,谱系复杂,越到后面,越让人难以记住。
也许这就是启示的效果,一件显得荒诞的事,是当你说王如何的时候,我们必须先问,哪一个王?哪一个先知?背后呼之欲出的,一个更严重的提问是,哪一位上帝?
约西亚王,几乎是大卫之后,最敬虔的王。这两章之中,关于他的记载几乎都是正面的,都是关于一场前所未有的宗教改革与信仰复兴的。
甚至连圣经作者的用语,都热情洋溢得令人吃惊。简直把两百年来,一切没有用武之地的溢美之词,都用在了他身上。在说到约西亚王让全国守逾越节时,圣经指出一个惊人的事实——自士师时代以来,就连大卫王时代,也从未如此守过逾越节。有时候,罪恶太深了。就连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遵守律法的正常行为,都变成了最伟大的敬虔行为。
所以,当一个社会,将某个遵守底线的诚实行为,褒扬为高尚而卓越的成就时,也就意味着这个社会快完蛋了。
所以,尽管圣经给了约西亚王最高级别的溢美之词,甚至超过大卫,在语气上直追摩西。因为经上说,像他这样“尽心、尽力、尽性侍奉耶和华”的王,以前从未有过(这等于把大卫和所罗门都否定了),而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等于是一个末日的宣告)。
这样我们就能理解,在热情洋溢地叙述了约西亚王伟大的宗教改革之后,圣经却立刻宣布,耶和华的怒气并未止住,祂要从应许之地“赶出”南国犹大人,就像赶出北国以色列人一样。更令人震惊的是,就在这位前所未有的好王,带来前所未有的宗教复兴时,耶和华却宣布,祂要“弃掉我从前所选择的这城—耶路撒冷和我所说立我名的殿”(23:27)。
有几个细节令我震惊于犹大在信仰上的悖逆。让我看见,约西亚王的归正与复兴,不是要显出他和他那个时代的敬虔,而是要先显出罪恶已经积重难返。不是要显出罪人的悔改有巨大的价值,而是要显出上帝的忍耐
与宽仁,实在超过我们的想象。
譬如说,到这里,你才知道,上帝对着他许下诺言、要永远让他和他的后裔坐在王位上的大卫王,竟然从未守过耶和华吩咐摩西的子子孙孙都要持守的逾越节。同样,到这里,你才知道,那被上帝赞许和拣选的、充满智慧的所罗门王,不但违背律法,回埃及买了许多的马匹回来,甚至还发展出一种用马来向太阳神献祭的邪教。
还有更邪恶的事。在王上 14 章那里记载,自从犹大的第一代国王耶罗波安起,为申命记所严严禁止的娈童,就出现在了耶和华的百姓中。而到了约西亚王的改革中,我们才知道,娈童竟然已进入了圣殿。男与男行淫乱的事,就发生在圣殿和利未人中间!
换言之,天主教会最近几十年来,不断爆发的娈童与性侵害丑闻,事实上在南国犹大时代就蔚然成风了。世上还有比这更邪恶的宗教吗?律法书(在这里特指申命记)被丢弃不过半个多世纪(玛拿西在位 55 年),犹大对耶和华的信仰就已变得面目全非,彻底成为打着一神论幌子的多神教,和事实上与一切异教崇拜行淫的宗教混合主义。
更微言大义的是,圣经一面热情洋溢地赞许一个好王守逾越节的“改革”(其实是归正),一面又特别讽刺地指出,整个犹大历史上,守逾越节只有“约西亚王第十八年”。
圣经不是说,从那一年开始,年年都守逾越节了。而是说,在这位好王为主大发热心、甚至超过大卫的漫长岁月里,逾越节也不过象征性地举行了一次(过一次逾越节,国王要承担 GDP 下降和税收减少、财政支出增加等重大损失)。
不信别神,只信耶和华。不听从偶像,只听从妥拉。真的有那么难吗?是的。只要我稍微查验自己的光景,回想以往的年岁,我就承认,信靠独一上帝,“YouandonlyYou”,是一件多么难的事。难到一个地步,根本不可能不受世俗之风的摇动。若非基督的恩典,无人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一神论者。每个人在信仰上,都是三心二意的。或者是三妻四妾,或者是人尽可夫。
换句话说,如果信仰只是我们自己的信仰,或者信仰只是人类的一种文化,那么信仰根本就是丑陋的。或者说,人的信仰,时间一久,必然变得丑陋,肮脏,令人恶心。就像犹大的信仰一样丑陋,肮脏,令人恶心。这就是犹大末年的讽刺性结局。上帝的百姓从埃及出来,最终重新落入埃及法老的统治。
整个历史书,不过向我们显明,作为一种文化的信仰,是如何和反复失败的。信仰的根基,是上帝给我们的一切,而不是我们给上帝的一切。神给我们的是黄金,我们给神的是粪土。
所以,犹大和以色列的命运,仍然取决于,上帝愿意给我们什么?上帝还会给我们什么?知道大卫和所罗门,也包括希西家和约西亚,都并不怎么样。他们的恶根深蒂固,他们的好昙花一现。这其实是一件很鼓励我们的事。就像知道牧师的生命其实也不怎么样,通常也会很鼓励弟兄姊妹们。
因为这使我们更加相信恩典。如果我知道一个从来连逾越节的命令都没有遵守过的人,神都却抬举他成为君王,许下一个“直到死亡才能分开”的永远的承诺。那我就知道,无论列王的本纪如何失败,这个承诺都绝不会落空。真正的,唯一的一神论,就是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一神论。因为只有耶稣在十字架上,成就了这个直到死亡才能分开的诺言。
换言之,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除掉了偶像的一神论。就是三位一体的一神论。一种通行的、宗教比较学的理论说,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都是一神论,只不过前两个不相信基督教的三位一体的一神论而已。
我会回答说,你去读读旧约吧。不相信耶稣的人,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一神论者。只有在新约中,当以色列人信了耶稣,就是信了曾被他们杀死的那位弥赛亚时,他们才成为了真正的一神论。
换言之,当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律法书才真正被发现了(莫想我来要废掉律法和先知,我来不是要废掉,乃是要成全)。当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约西亚王半途而废的宗教改革才得以完成。而拿撒勒人耶稣,才是那位真正的约西亚(耶和华的医治)。而当耶稣基督从死里复活时,一切的丘坛才被彻底打碎了,一切以人、以马来献祭的迷信才被彻底废弃了。
主啊,求你睁眼看,侧耳听,你在中国的教会中还有多少丘坛尚未打碎?看哪,那些贴着“跟党走、听党话”的教堂,仍然以你的名义矗立着。听啊,那些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和撸起袖子”来讲道的假教师,仍然充满了你神圣的讲台。
主啊,求你兴起,在你的教会中恢复对独一真神的敬拜,就是恢复唯独基督是教会元首的敬拜。主啊,求你起来,打破偶像:求你起来,定这世代的罪;然而主啊,求你起来,为中国教会留存慈爱,赐下万般温柔,千般疼爱,单单因着基督耶稣,已经在十字架上承担了我们一切的罪债。
因为我们不至消灭,都是出于耶和华的慈爱。我们活着,都因你的怜悯,或做这个,或做那个。主啊,只求你使我成为单单敬拜你的人,成为除你以外、没有别神的人。主啊,你若愿意,我就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多么美好啊,我若再求其他任何东西,我就太贪心了。
2018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