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惊讶地说
原来你有三个父亲
你的,妈妈的
和天父上帝
其实我还有
第四个父亲
他有时候高,有时候矮
有时头发浓黑
有时稀疏,泛白
譬如今天下午
在山上的寓所
伍牧师给我沏冻顶高山茶
我坐在他的沙发上,听伦敦的
圣保罗合唱团的诗篇
有那么一刻
我几乎以为
这就是自己的家
并且我也有
第五个父亲
他的辽阔的办公室
墙上挂着双筒猎枪
但我从未进去过
四十年了,我们之间
没有一句相爱的话
我的第五个父亲
威严。又冷酷
并且嫉妒我另外的父亲
我常为他祷告
也为他哭泣
然而,我的孩子
听从上帝
不听从他
是痛苦的,也是应当的
——摘自《大教堂:二十年诗选》